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献给在加奋斗的民工们

本文发表在 rolia.net 枫下论坛张三,一个24岁的年轻男人,未婚。随施工队进学校已经两个多月了。上星期这所大学刚放了暑假,校园里顿时变得空空荡荡。关于这件事,张三很些耿耿于怀——因为天黑以后,张三就不容易再偷窥到情侣们花前月下的火辣场面了。所以,最近几天的晚上,张三感到特别无聊。
    饭后,工友们有的聚在一起打扑克,有的则三五成群地出去闲逛。张三什么都不想干,仍像往常一样在校园里神游。柔和的月光透过树木斑斑驳驳地照在张三身上,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搜寻,期待能有意外的惊喜,但结果令他很失望。就在这时,他听到学生宿舍那边传来了阵阵悦耳的吉他声。张三下意思识地循声走去。
    五年以前的张三,还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生活很有规律。那时,村里的大姑娘们过来跟张三搭讪时,张三总是双手交叉在身前,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,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些不知所云的话。等姑娘们转身走后,张三才敢抬起头来偷偷地打量一番她们的屁股。闷骚!同村的狗剩总这么说他。狗剩最大的爱好就是摸黑听房,所以没少被村里的恶狗咬。他腿上到处是伤疤。尽管这样,狗剩仍愿意一遍遍地给张三讲他的听房奇遇:李二黑五十多岁的人了,依旧保持一礼拜一次的频率;老马就更狠了,有时一晚上要来好几次;村口新成亲的旺根儿和新媳妇就更不用说了,每次去听都不会跑空,就是他家的大黄太凶等等……起先,张三还说狗剩不正经。渐渐地,张三就喜欢上了听他绘声绘色的神侃,偶尔还和狗剩一起行动。后来,这两人干脆就秤不离砣了。那段时间,张三一觉醒来后,裤裆里经常湿乎乎的。白天在田里干活,头顶艳阳高照,照得张三呵欠连连。两年以后,张三进了城。
    吉他声越来越近了,张三的脚步也越来越轻。有时,张三觉得自己像是做贼。张三悄悄地停在了那间宿舍的后窗户下,吉他声就是从里面传出的。张三刚想探头上去,吉他声嘎然而止,四周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。张三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。张三顿时觉得索然无味,但一男一女的打情骂俏声又使他兴奋起来。
    到了城里后,张三辗转呆过几个工地,学会了一点儿皮毛手艺。对于张三来说,出来后最大的收获就是有机会看A片了。至今张三仍记得第一次去看时的情景。当时,几个工友找那家放映厅曾费了很大一番功夫,如果不是其中一位有心人带路,他们根本不会想到那个偏僻的小楼里居然别有一番洞天。几个人摸黑进去,里面光线很暗,隐约看见一片黑压压的头晃动着。张三刚坐下,大屏幕上惊心动魄的做爱镜头就像磁铁般牢牢的把他的眼球吸住。那一刻的震撼对张三来说是里程碑式的。那对处国男女赤裸而火爆的各种动作,看得张三瞠目结舌,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。放映到高潮时,全场静得只能听见彼此沉重而悠长的深呼吸……
    回去后,张三翻了一晚上烙饼,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对赤裸的外国男女。快天明时,张三把手伸向了裤裆……总算舒坦些了,沉沉睡意刚袭来,工头就来叫早,因为开工的时间到了。后来,这样的情景不断地在张三单调的生活里重复上演着。
    张三踮起脚尖,半截脸贴到了窗沿上。宿舍里的床上,一男一女并排坐着,侧对着张三,挨得很近。女生又白又水灵,男生一头长发,怀里抱着把旧吉他,一副酷酷的样子。我要听《鸽子》,女生冲男友含情脉脉地说。长头发的男生说,我们先放松一下。怎么放松?女生问。男生没有说话,把吉他放在了一边儿,凝视着女生,女生低下了头,男生就把女生搂在了怀里。这种场面正是张三希望看到的,他觉得比录相又多了几分真实与刺激。
    每次看完录相回来的路上,张三的几个工友总是“恨”得牙根痒痒的,眼睛不时瞟向路边儿漂亮的姑娘。这时的张三总是心事重重的跟在他们身后,一言不发。有的工友实在忍不住了,就结伴去天桥或夜总会门口寻觅流莺,他们总爱拉张三去壮胆,因为张三是他们中最魁梧的。张三也愿意陪他们去,但每次总是无功而返。所以,慢慢地张三就不愿去了。与其看着眼馋,不如不去看,张三想。张三觉得他们都是有贼心没贼胆。张三自己也不是没想过,但别人不打头阵,他心里没底,怕被逮住。后来,二毛来了,这小子胆子很大,并且富有经验。工友们都很佩服他,因为二毛一眼就能看出“目标”的身价,还告诉他们说,“目标”一般是手拿着一把带链的钥匙。二毛是一个独行侠。有一次,居然带回来一个“目标”。当时,张三等人的眼睛全部都变得贼亮贼亮的。他们守在各个方向给二毛把风。棚里动静刚响起,众人就把望风的事抛到了脑后,从各个方向跑回来,耳朵紧紧地贴在了木板墙上。里面的动静清晰地传了出来,二毛真够狠,把“目标”搞得嗷嗷大叫,足足持续了二十多分钟。当时,场面极为奇异:四面墙上贴满了猎奇的耳朵,销魂的声音以耳朵为载体,传到了每一颗狂躁的心里。突然间,门被撞开,衣冠不整的女人跌跌撞撞走了出来。女人看到这一切,大骂:你们真TMD没见过世面!众人被骂傻了,女人紧接着又说:这种事儿以后再不做了,这哪是人?分明一头又脏又臭、浑身蛮力的公牛!
    张三趴在窗上看得出了神。许久后,这对情侣才分开。男生继续拨弄着吉他,女生静静地倾听着。张三有些失望。暑假前,校园的晚上可比现在热闹多了。张三自己都不知道,到底是什么时候偷窥成瘾的?他只记得,这颗种子是当年与狗剩听房时播下的。女生看了看表说,不早了,我该回去了。男生说,我送你吧。女生说,不用了,反正对面就是我们宿舍。不知为何,张三的头“篷”地磕在了伸出的窗框上。谁?男生警觉地看向这边问。大概是风吹的吧?女生说。那你路上小心些,女生临出门前,长头发男生嘱咐说。张三捂着巨痛的脑门轻轻退后了几步,然后一溜小跑撤离了现场。
    自从随工程队来到这所大学后,张三就更不爱说话了。白天干活脑子常走思,有一次差点出事故:当时,下面走过来一位长得很丰满的女大学生,半空中的张三顺着她的脖领就看见了里面的峰峦起伏……一愣神间,手中沉重的水泥桶失手掉了下去,紧擦着下面一个工友的脑袋狠狠地砸到地上,摔成粉碎……
    校园里的晚上,是约会者的天堂,柳树下、花坛边、静静地湖畔,都有对对的恋人在耳鬓厮磨着。这个时候,张三总在想:要是那个男生换成自己该有多好。一旦看到一对缠绵缱绻的情侣,张三的脚就迈不动步了,躲在树从后,心潮起伏。情人的眼里只有对方,根本不会注意到张三这个窥伺者就在附近。张三的胆子越来越大,主要表现在观测的有效距离越来越近。张三甚至想听清楚他们说的情话,而这个距离是最难把握的,因为太容易打草惊蛇。在失眠的夜晚,张三很嫉妒这些大学生们,在张三看来,他们过着愉快的大学生活,能学到很多的知识,还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。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张三,张三很想有个女人,他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相当遥远的梦。来城里三年了,张三遇到过好几个中意的女人,所以,他也就遭尽了这些女人的白眼。有一次,工地上来了一位工程师,戴着副眼镜,很斯文的样子。张三问他,怎么样才能像他一样坐办公室?工程师劝他先去学学电脑。张三想了好长时间,最后还是没去成。原因是这样的:当张三在报名处的门外徘徊时,突然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墙在挡着他,思索良久,终于没有勇气进去。
    有一回,一对男女在操场边儿拥在一起接吻。张三看得出了神。直到身后有一双手轻轻地拍他肩头,他才醒悟过来,原来是学校的保安。哥们儿,有什么好看的?保安质问他。张三什么话也不说,扭头就走。走出四十多米后,张三一回头,看到了可气的一幕:那个保安仍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,看着张三刚才所看的,连窥视的角度都相同。
    张三觉得学校里的保安都是摆设。有一次,他和二毛、小肖跟踪两位女大学生,一直跟到校园西面的湖畔。二毛突然使坏,从后面一个跨步跳到两位女生眼前。两位女生吓坏了,颤声问你们想干什么?在女生的尖叫声中,二毛拉着张三和小肖扬长而去。二毛笑着说,现在的女大学生可真弱。小肖说,不单是女大学生,就是男大学生也没出息。有一次在校外,小肖就亲眼看见一对大学生情侣和街对面的几个建筑工人起了冲突,当一位喝醉了酒的民工扛把铁锹冲过来时,男生居然撇下女生自己逃跑了!当时,女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,幸亏几个同伴死死的拉住酒醉者,才没有出事。
    张三捂着被磕肿的脑门,悻悻地往回走。绕到男生宿舍楼门前时,恰好迎面碰上了那个女生,她正从里面出来。张三就多看了她几眼,女生低着头匆匆走过去了。张三心里觉得酸溜溜的。凭什么?张三问自己。没有答案。张三目送着女生走进宿舍楼。两分钟后,二楼左首的第三间屋里亮起了灯光。
    张三蹲在花坛边抽烟,越想越烦。其实,一个月前,张三就开始觉得心里不平衡了。每天看着校园里谈情说爱的一幕幕,张三觉得自己所受的刺激太严重了,他有些看不惯那些谈恋爱的学生了。那天深夜,二毛找了几张旧报纸叠成三角帽,叫他和小肖戴在头上。干什么?张三不解。先别问,二毛神秘地笑着。小肖找来一瓶墨汁,在自己的眼眶上画了两个圈儿。二毛更是把自己的脸涂得色彩斑澜的。之后,二毛从行礼箱里抽出一件白衬衫夹在怀里。走,二毛冲两人一挥手。张三隐约猜到些什么。三人沿着墙根一路摸到了女生宿舍楼下。不会有问题吧?小肖问。没事的,我们动作快些就行了,二毛嘿嘿笑着说。门房刚熄了灯,三人来到了后墙根儿。二毛指着一扇窗户说,这里面住着一朵校花呢!说完后,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敲打了三下窗玻璃。里面没有反应。二毛又敲了三下,听到里面有人翻身的动静。有个女生迷迷糊糊地问同伴,喂,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?好像有,另一个女生回答。之后,灯亮了起来,有人下了地。他们三个屏住呼吸,蹲在窗户下面。二毛抓起白衬衫,探到窗户上舞动起来,像是将军的令旗,张三和小肖忍不住想笑。啊,看,那是什么?里面有人惊叫。过了一会儿,终于有个胆大一点儿的女生摸到了窗户边儿。准备行动,二毛小声说。那个女生推开了窗户,探出头看了看说,什么也没有啊!就在这时,二毛一拉张三和小肖,三人同时站了起来,三张涂抹过的丑脸正好迎上了那女生的目光...当时,女生的尖叫响彻了整栋宿舍楼。
    张三抽了五六根烟后,站起来往回走。在草坪前的长椅上,张三又看见一对恋人正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。张三经过时,有意加重了脚步,还重重地咳嗽了一声。那个男生白了张三一眼,女生似乎小声骂了句神经病。
    张三回去时,二毛、小肖他们正划拳喝酒。张三不想睡,也加入了。他酒量不错,但拳划得不好,很快就喝了不少。这时有人提议去看通宵录相,顿时有不少人响应。小肖不想去,说每次看完都令他失望。你TMD的真干一次就不失望了,否则永远失望,二毛挖苦他说。张三本也不想去,又实在没事,最后还是被二毛拉去了。
    看到一半时,张三就受不住了,下半身像是被火烤着,那个东西膨胀得像是要跳出来一样。张三悄悄地溜了出来。凉风吹过,他的头有点儿疼,胃里的酒气开始往上涌,想吐又吐不出来。回到校园时,刚晚上九点半。张三不想回工棚,又来到了女生宿舍门口的花池边儿。他点了一只烟,刚冒了几口,就看见方才那个白净水灵的女生提着水壶从楼里走了出来。张三盯着她看,女生依旧低着头匆匆走过。张三突然来了胆子,站起来说,学生妹妹,咱们认识一下行吗?对不起,我不认识你,女生冷冰冰地说。说完加快了脚步,张三不死心,仍跟着她。女生猛地回过头来,问张三:你干什么?我又不认识你!张三的倔劲儿上来了,依旧跟着女生不放,已经快到水房门口了。你再跟着我,我叫人啦!女生机敏地转过身来,发出了最后的警告。张三没有说话,一愣神间,女生从水房折了回来,迅速跑回了宿舍。妈的,有什么了不起的,张三对着她的背影骂道。
    张三想起了一年前在路边儿摆馄饨摊的山西妹,对他也是这种冷冰冰的口气,还说她和他之间永远是不可能的。张三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儿。想到这儿,他瞅了瞅女生宿舍的楼门。头疼得更厉害了,他一头倒在草坪上再也不想起来。晚上十点了,到了女生宿舍的熄灯时间。由于大部分人都回家了,所以,门房的那位大婶也就不怎么管得严了。又过了半个来钟头,整幢楼变得一片漆黑。校园里巡视的保安也明显见少。张三突然想到了什么,一骨碌爬了起来。
    他轻易地就摸上了女生宿舍二楼。左首第三间,房间号应该是0213。走到门口时,张三有些紧张。门好象没有带严,张三不知怎么就撞了进去,扑通一声闪倒在地上。谁?里面女生惊叫道。张三眼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,突然亮起的灯光又刺得他睁不开眼。蜷在床上的女生一看是张三,马上大叫,来人啊,有流氓!张三慌了,猛地冲上前按住女生,用手捂住他的嘴。女生拼命挣扎,还狠狠地咬了张三一口。长这么大以来,张三头一次和异性这么近距离的接触。很奇怪,挨了她一口后,张三莫名地兴奋起来,女生越是反抗,他就愈发的兴奋。他左手拼命堵住女生的嘴,右手猛烈地撕扯女生的衣服,满是酒气的嘴巴发疯般吻向女生的面颊。救命啊!女生又喊出了一声。张三心想,这下完了!女生又抓又咬,张三一见这情形,索性把心一横,摁住女生的脖子说,再喊俺掐死你!女生怕了,不敢喊了,不过,反抗丝毫没有减弱。张三出奇地亢奋起来,就如一头的久饿的狮子找到了猎物。在女生拼尽全力的挣扎与反抗中,张三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。当时,世间再没有任何的力量能够阻止张三。张三把她死死地压在身下,开始疯狂起来……
    至于后来保安是什么时候进来的,自己是怎么被制服的,张三已记不起来了。张三目前能记起来的最近片断是:在一片围观者诧异的目光中,自己被三个大汉拧着胳膊押了出来……现在张三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里。张三到现在都没明白,自己是如何进到这里的?能给我一支烟吗?张三请求坐在对面的三位警察。他看到他们手里长长的电棍,不住地打冷战。中间那位四十多岁、领导模样的中年警察给他甩过来一支烟,张三手哆嗦着接住,打了三次火机都没有点着。我是不是犯法了?张三问。你也知道这是犯法?犯得还相当严重呢!中年警察冷笑道。要被关多久?张三绝望地问。哼哼,中年警察冷笑了一声,没有正面回答他。一位二十多岁的警察说,你的思维现在极度混乱,先清醒清醒吧。
    张三猛得吸了一口烟,突然想起来那个女生,大声问:我是不是把她强奸了?她现在在哪里?中年刑警和二十多岁的刑警对望了一眼,过了一会儿,才叹了口气说:她刚刚跳楼自杀了!啊?张三眼前一黑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,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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